[ 爸媽,旅行快樂 ]
長大,彷彿代表離家愈來愈遠。趁有機會,我想和父母一起到處看更多。
所以當空服之後,每年都至少會去一次家庭旅行。因姐姐太忙又害怕搭飛機(是的,很衝突⋯⋯),每次都是爸媽和我三人遊。
記得第一次的三人行,是某年六月酷熱的北京。我們住在老巷子裡的客棧,早上都吃餃子。每日行行從行行,頤和園故宮天壇長城七九八都走過了。有一天在迫地鐵時,我握住了爸爸微微抖顫的手,感覺到那在跳動的神經,凝視著他滿頭的白髮,一陣鼻酸。那時我想,時間可不可以就這樣停住。
回程時,在Jumbo客機的上層,分開坐的我遠遠看到前方的爸媽,內心好滿足。短短數天的旅行,充斥著笑聲和爭吵聲,幾乎每天都有小吵架,但回想起卻只剩快樂。那時才驚覺,原來已很久沒有一家人這麼貼近的相處。
然後,我們再一起踏過好多地方。雪白冰凍的首爾,初秋清新的悉尼,櫻花盛開的京都大阪,十二月仍溫暖的台北。這中間,又和爸爸去了莫斯科與西藏。
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導遊,常帶爸媽去明明就是我想去的地方,帶他們吃明明就是我想吃的東西,又總在前一晚才想行程,又會迫他們幫我拍照啦⋯⋯但,感謝這兩位容易滿足的老人家總是不嫌棄我不完美的安排。媽媽常對我說:「阿女,謝謝你帶我們周圍去玩啊。」其實,我才要謝謝你們陪我四處看風景哩。
想起媽媽第一次碰到雪的興奮模樣,每次看到櫻吹雪的讚嘆,在悉尼那看到歌劇院和無敵海景的公寓笑著說「如果可以一直住在這裡就好了」的表情,在藍山的三姐妹峰前大喊:「嘩美得像仙景一樣啊」的樣子;還有爸爸在洋蔥頭教堂前擺的勝利甫士,慢慢走完布達拉宮後那滿足的笑容,在青藏鐵路上滔滔不絕地說著青海往事的模樣⋯⋯說真的,甚麼也值得。
老去,總是突然的事。已步入老年爸媽也如是,常以平日難以察覺的方式,突然比以往又蒼老了一點。常常恐懼失去,既然時間無法停住,只能學習珍惜。無論在哪裡,旅行也好,在家也好。我還在好好學習中。
你呢,有多久沒和父母說說話,沒抱抱他們?即使生活忙碌未必能常出遊,多回家吃飯,一起看電視聊天,偶爾幫忙家務,他們也必定好高興。不然打一通電話也好。別等往後才後悔,從前沒好好處在一起。
最後想對爸媽說,希望我們能一起去更多地方,好好黏在一起,笑著,吵著,看不同的景色。
願你們一直健康快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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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g: kachit_